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茹喜斌:山里的竹筒饭
中国黄茶网(yyzzt.com)    2010年05月29日   作者:   来源:   浏览次数:

 

  竹筒饭是我记忆里的美食。

    第一次吃竹筒饭是在南方的一个小镇。那里满山遍野都是竹子,就像一片又一片绿色的海洋一样,一有微风就有了绿浪荡漾声韵沙沙,其情其景十分迷人。

    那天我去见几个朋友,朋友说:“知道你要来了,没啥好招待的,就请你吃竹筒饭吧。”他们去房后山上砍了几棵当年的新竹,锯成许多节竹筒,再拿来早已用山泉淘净的糯米,配上腊肉片、干鱼、蟮段、小虾、红椒、笋片,以及其他的配料,兑上水一起装进竹筒,再用竹叶死死把口塞住。那时已是正午,我们就在屋前的山脚处用石头垒一个火灶,燃起了木柴,又在铁丝架上摆上那些竹筒来。鲜红的火苗忽高忽低地舔着竹筒,开始是青青竹筒在火苗上吱吱直响,继而那绿色的竹筒就被烤出些细密的水珠来,甚至还发出些轻轻的叭叭声。我担心竹筒给烧着了,朋友一边翻动那些竹筒一边说:“不等它烧着,饭就熟了。”朋友说烤竹筒饭最讲究的是火候,要大火、中火、小火交替使用,最好是木柴火,这样才有滋味。朋友似乎很有些炫耀技艺的味道。我半信半疑地等着。渐渐地,那竹筒就由翠绿变成了淡黄微白的颜色。于是,朋友说米饭熟了。

    那是我吃过的最有滋味的野餐了。那米饭身上还裹着一层乳色的竹衣,咬一口能看到腊肉四周的米饭里润着淡黄嫩红的色泽,鳝鱼的上下又浸着些汁液和印渍,干鱼则舒展了身子,小虾是油脂一样的明净和透亮,竹筒饭散发着浓郁的香味,让我食欲大增。这米饭里有着竹子那独特的清香,入口时能浸到血脉里去,吃得你连呼出的气儿里都有一股青青的味道,又是喝着新米酿成的水酒,那醉人的享受让人难以忘怀。

    我调离南方后就再没吃过真正的竹筒饭了。当然,饭店里倒是有竹筒肉、竹筒饭什么的,只是那竹筒已不知蒸煮过多少次,早没了那诱人的竹香。

    总想着吃竹筒饭的日子,想得胃里都蠢蠢欲动了。在山里吃竹筒饭,感受的是自然的风味、满眼的情趣、朋友间的感情,还有那竹子的气息、竹子的诗意。那婷婷的绿竹、青青的山色,那淡淡的白云、酽酽的山风,以及潺潺地流溪鸟儿的啼鸣,还有朋友间亲热的话语都可以融进你品尝的美食里,让人浮想联翩精神愉悦。那是真正的返璞归真,真正的平常而又不可多得的享受啊。山里的竹筒饭剥离了一切浮华和奢侈,醉人的是它朴素无华的本色,就像那山那水那土那竹,温润敦厚里蕴含着一种纯粹的滋味。